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当天,我立刻跟自己的竹马分享喜悦。
他笑着祝贺我,转头就跟我那赌鬼爸打了小报告。
当晚,我被我爸绑在院子里殴打,并且当着我的面烧毁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和学籍档案。
第二天,竹马就拿着八千块彩礼来我家。
看着他眼里的恶意,我疯了一般质问他为什么要毁了我。
他冷冷一笑。
“当然因为舍不得你啊,你去了大城市,长了见识后还能看得上我?”
“你一个女娃子,怎么能比自己男人强?”
他将我绑回家中,每天各种折磨。
终于,在生下第三个女娃后,他将我活活打死。
再次睁眼,我回到了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。
1.
“盼娣,这次考试你有把握吗?”
听到身后梦魇般的声音,我浑身一震,几乎下意识,将手里的试卷倒扣在桌面上,这才缓缓回头。
看着面前满脸温和的江天赐,任谁都想不到,这个男人有一天会满脸狰狞地将自己的妻子活活折磨至死。
深吸口气,平复胸腔的怒火,我这才勉强露出一丝笑意。
“没什么把我,这次数学大题太难了,英语听力我也没好好听……”
江天赐眼里闪过狐疑,伸手就要拿我桌上的试卷。
“我帮你看看,正好,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错题。”
每次考试出成绩,他都会来和我一起核对,做总结。
前世的我以为,他是想跟我一起努力,日后考上同一所大学,携手走出大山,改变命运。
可没想到,他却只是为了摸清我的底,在我志得意满时,狠狠背刺我,将我永远困死在了大山中。
那种每天被疯狂折磨,寒冬腊月还得挺着大肚子在河边洗衣服的日子,仿佛就在眼前。
那种被棍棒生生打断手脚,敲碎每根骨头的痛苦更是永生难忘。
我立刻收起试卷,摆出为难之色。
“还是算了吧,你的时间也很重要,而且班主任不是说过,马上高考了,不允许讨论成绩,免得影响心态。”
江天赐脸上的笑容僵住,随后深深看了我一眼。
“是吗?”
“是我的错觉吗?你怎么突然变得跟我这么生分了?”
我的心几乎悬在嗓子眼,尴尬一笑。
“有,有吗?可能最近压力大,太累了吧。”
江天赐没有说话,直勾勾盯了我一会儿,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。
“这样啊,那一会儿去吃饭,我请你吃大餐,好好补补。”
我想也不想,再次摇头拒绝。
“不去,我没什么胃口。”
他宠溺地摇头轻笑。
“好吧,那我先走了。”
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我因紧张而颤抖的身体才得到平复。
等到教室空无一人的时候,我才拿出试卷,擦掉了几个正确答案。
接着又将各科试卷的分数全部改写。
确保没什么大问题后,这才松了口气。
我不知道前世的江天赐是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。
是知道我被清华录取,还是一直以来都记恨我成绩比他好。
总之,我能做的,就是把真实分数藏起来。
等到高考结束,拿着我的成绩单远走高飞!
2.
周末放学,江天赐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我。
这让我松了口气的同时,心底又隐隐觉得不安。
这种不安感,在我回家,看到他从我家门口出来时,达到了顶峰。
“你为什么在我家?”
江天赐勾了勾嘴角,眼神中透出一股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的深沉。
“叔叔说,想咨询我一下志愿填报的事情。”
“你知道的,他一向关心你的学习。”
可笑。
我心底更加冰凉一片。
我那个眼里只有酒的爸,会关心我的学习?
除非太阳能打西边出来。
他上前,想握住我的手。
我后退一步躲开。
“我爸还等着我做饭呢,不跟你聊了。”
应付了江天赐,我来到家门前。
房门推开的瞬间,一股夹杂着酒精、脚臭和呕吐物浊气的味道铺面而来。
让我意外的是,我那醉酒的爹居然罕见的没有喝酒。
平常这个时候,他应该像个死猪一样醉倒在床上,等我做完饭,再买了酒,他才会骂骂咧咧地起床。
“回来了?”
见到我,他咧嘴一笑,露出一嘴黑黄黑黄的牙齿。
“天赐刚刚说成绩出来了,考的怎么样?”
我心里咯噔一声,手指死死抓紧背包。
“一般,最近成绩不好……”
“拿来给老子看看!”
他伸出手,眼里满是猜忌。
我从包里拿出试卷,他一把接过去,眯着眼,装模作样的打量着。
其实他根本看不懂,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货色,怎么可能看得懂高中的题。
就在我松了口气,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时,他突然恶狠狠地撕碎卷纸。
“妈的臭婊子,想骗我?!”
不等我反应,他抓着我的头发,狠狠将我摔倒在地,对着我就是一通拳打脚踢。
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。
“别以为老子不知道,你就是想糊弄老子,想考上大学摆脱老子是不是?!”
“告诉你,做梦!”
他抄起酒瓶,狠狠砸向我,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额头流下。
可他依旧不解气,拿起扫把棍,狠狠打在我的背上。
每一下,他都几乎用尽全力,我丝毫不怀疑,如果再让他发泄下去,我会直接没命。
“妈的臭婊子,和你那个该死的妈一样,都想跑是吧?!”
“老贱人生的小贱人,都该死!”
木棍打在背后的闷响和赵大强的咒骂声混杂再一起,如同冥府的引渡交响,让我的眼前不停发黑。
前世死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,我蜷缩着身体,尽可能护住要害。
直到他打累了,才恶狠狠朝我脸上啐了一口唾沫。
“明天开始,给老子在家待着,不许去学校!”
“天赐跟我说了,他家不要什么大学生媳妇儿,等他考完试,你就给老子嫁过去!”
听到这句话,我全身剧烈颤抖。
不能上学,那我重生的意义在哪儿?
难道我还要经历一次前世被撕毁通知书,被迫嫁人,被折磨致死的绝望吗?
没有丝毫犹豫,我挣扎着起身,跪在他面前,用力磕头。
“爸,我没有骗你,我真的没有……”
我低着头,敛起眼底深深的仇恨。
“是江天赐考的太差,我担心他自卑,所以才不敢说真话,你不是常说,女人要事事以男人为先吗?”
“我以后总归是要嫁给他,当然不能不顾及他的脸面。”
赵大强有些意外,上下打量着我。
“你能这么听话?”
我如同一个村妇般,指天画地地发誓,这才让他的表情松动了几分。
“那也不许去,好好在家学做饭,将来嫁过去好好伺候男人。”
我咬了咬牙。
江天赐,你不仁在先,别怪我不义!
我假装怯懦,往前挪了挪。
“爸,其实,其实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。”
“我前几天去江天赐家帮忙,不小心听到他们在讨论彩礼地事情。”
听到彩礼二字,赵大强如同闻到臭味的苍蝇一般,瞬间来了精神。
“他们都说啥了?”
“他们说,像我学习这么好的,彩礼……彩礼肯定会很高。”
我咬了咬嘴唇,故意欲言又止。
“说要是我能考不上大学,彩礼就可以压下去。”
赵大强脸色大变,猛地一拍桌子。
“我就说那个狗东西怎么突然跑来告状,原来是想压彩礼?!”
他气的咬牙切齿。
“狗日的江家,敢算计老子!”
“少一分钱都别想!”
“明天你就回学校,必须考上大学!”
3.
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赵大强并不在意我上不上大学,更不在意我的成绩,他在意的,一直只有一个,那就是钱。
江天赐想利用他给我施压,我也可以反其道行之。
就在这时,赵大强突然一把掐住我的脖子,眼里满是危险的光芒。
“你要是敢骗老子,下场,和你那个该死的妈一样!”
我心里咯噔一声。
前世他一直说,我妈是受不了苦日子,和别的男人跑了。
可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?
我顾不上多想,假装害怕地连忙点头。
“爸您放心,彩礼钱我一定都给您!”
赵大强这才满意地松开手。
“算你识相,老子警告你,书可以念,但不用太用功,女人嘛,读书有个屁用,好好在家伺候男人才是正事!”
“要是让老子发现你想跑……”
他冲我狰狞一笑。
“老子打断你的腿!”
“赶紧滚去做饭!”
他狠狠踹了我一脚。
我急忙起身跑进厨房。
确定他没看我时,我才双腿一软,跪倒在地。
身体的疼痛,完全比不上刚刚他那句威胁。
什么叫和我妈一个下场?
难道,我妈的失踪,和他有关?
我死死捏紧拳头。
这一世,我要他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!
……
第二天早上上学路上,刚走到村口,我就看到了从另一条路走来的江天赐。
见到我,他明显有些错愕和意外,但很快就露出一抹笑容。
“这么巧啊盼娣。”
他如同往常一样,不停跟我闲聊,说着村里和学校发生的趣事。
偶尔提到未来时,他的语气里满是刻意的憧憬。
“等以后高考结束了,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北京。”
“你放心,有我在,没人敢欺负你!”
这番话,让我心中冷笑连连。
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。
那时的我很开心,以为他对我真心满满,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。
可现在,我只觉得可笑,以及恶心。
但突然,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。
前世这个阶段,江天赐并没有去我家举报过我,我们俩感情还很好,每天都在相互鼓励。
可为什么他会突然跑去找赵大强告状呢?
看着走在我身前地江天赐,我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恰巧我们路过村口的池塘。
我瞅准时机,尖叫一声,身子猛地仄歪,狠狠推了他一把。
“哎呀!”
被我一推,江天赐脚下打滑,他脸色几乎瞬间变得惨白,连连后退。
仿佛面前的不是不及腰深的池塘,而是择人欲噬的深渊。
看到他的反应,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。
前世,我被迫嫁给他的时候,曾经尝试逃跑过一次。
他在追我地时候,不小心掉进了池塘里。
那时的他喝醉了酒,怎么扑腾都出不来,要不是刚好村民起夜看到,估计他会直接淹死。
自那以后,原本还喜欢下塘摸鱼的他,开始惧怕靠近池塘湖泊这类洼地。
可那明明是他三十岁发生的事情。
只有一种可能。
江天赐,也重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