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刚趁乱从王翰身上取下的,持此玉佩可直入漕运司仓库,
那就可以光明正大去取砂石充船的铁证......”话音未落,顾砚之突然攥住她手腕。
力道大得近乎暴戾,密信边角在他指间皱成枯叶。沈清霜吃痛抬眸,
正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晦暗,那素来沉静如深潭的眸中,此刻竟燃着比火场更炽烈的怒焰。
“沈清霜!”他几乎是从齿缝挤出这三个字,指尖拂过她锁骨处燎起的水泡。
那处肌肤才被绿芜的珊瑚链抽得皮开肉绽,此刻又被火焰灼烧得血肉模糊,
“你当自己是九命狸猫?还是觉得我顾砚之没用,
根本护不住......”沈清霜挣开顾砚之的桎梏,手中紧紧握着王翰的随身玉佩,
垂下眸子有些满不在乎道:“护我作甚?我的命又有甚重要?我的手指被陆靖琪斩断,
我的脸被刻在chun宫册上流传,我早就是残破不堪之人了。”她的目光缓缓变得坚毅,
重新抬起头,举起手中的玉佩:“但是你知道吗,
拿着这枚玉佩便可畅行无阻打开漕运司的仓库!届时整个漕运的案子便能大白于天下,
我父亲身上的脏水又能少上一些。”沈清霜忽的跌跪在地,双手掩面有些后怕的痛哭。
她如何能不怕,生死一线间,那火舌碰到皮肤的灼烧感还让她犹感存在。
若是今夜顾砚之没有来,或是晚来片刻,那与王翰一同葬身火海的便是她了。
可是她没有退路,如今她还活着,她便能带着这些证物洗刷掉父亲身上的冤屈。终有一日,
她能救出父亲!火场轰然爆开的巨响似要吞没万物一般,断裂的房梁如巨兽獠牙当头劈下,
顾砚之旋身将她护在身下。玄铁扇骨与木梁相撞迸出火星,几点猩红溅上她苍白的脸,
是顾砚之的血...沈清霜怔怔望着那滴血顺着自己鼻梁滑落。“沈知修马上就要抵京。
”顾砚之突然低语,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眼尾,“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,听见没有?
”沈清霜攥着信件的指节发白,房间里传来王翰撕心裂肺的哀嚎,
火海中那道扭曲的人影正被獒犬撕咬着拖向废墟。身...